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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:番外 雪姬戀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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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子默默行走在茫茫無際的雪域之中,厚重的衣衫依然掩不住寒意侵襲的刺骨。

暴風雪愈演愈烈,狂風讓他簡直無法再前行了。

他擡起了頭,沈默的凝望了一眼遠方,然後伸手裹緊了衣衫,嘶啞的喉嚨再也無力呼喚那個名字。但,那抹帶著些許憂傷的微笑,卻是一直恍惚的在眼前浮現。

五年前你救我一命,五年後我來接你,阿雪……

我花了五年,去取得我所能夠得到的一切,然後按照我們約好了的來接你。

你說,只要下起和那年一樣大的雪,你就會出現的。

雖然我現在還沒有找到你……阿雪,放心,我會找到你的。我來接你。

那年我不敢告白,落魄到那種程度的話,確實是不敢褻瀆你的美好的,你知道嗎?為了你,我拼了命,所以,這次我來接你。我可以給你最好的,你值得最好的。

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麽美妙的回憶,明明凍得已經開始僵硬的臉龐,卻是微微浮現一絲回憶的幸福。唇角不自覺的上揚,原本那線條分明看上去卻只能算是堅毅的臉龐,瞬間溫柔成一縷清風。本來不出挑的相貌,也變得生動起來,仿佛擁有了生氣一般綻放的微笑讓他忽然變得魅力十足。

只是,阿雪,你在哪裏呢?為什麽不出來見我?

你說的,雪姬可以感受到冰雪所及範圍內的一切的。

男人默默的行走著,他只當是雪姬對自己的考驗。

他知道雪姬不是人類,他當然知道。那麽輕柔的手指輕動,就瞬間構築成寒冰的房屋,怎麽看都不可能是人類能夠擁有的能力吧。

她的發絲和這雪域一樣潔白,卻更有光澤,仿佛是雪色的寒冰拉長的絲線。

男人忽然笑了起來,他想起雪姬有些茫然的問他,什麽叫做絲線?

這麽純凈到一塵不染的女孩子,怎麽可能是人類。大概,就是雪女吧?果然,傳說什麽的都不可靠。什麽被雪女變成冰雕,遇不到雪姬的話他才會變成冰雕吧。

然後他再次回憶起那短暫的時光。

雪姬的皮膚很白,不是什麽形容的欺霜賽雪冰肌玉骨。她簡直整個人就像是最為精致的玄冰雕塑一樣白皙的美麗。如果她閉上那雙清澈靈動的眼睛,站立不動,他是絕對不會把她當成活物的啦!最多,大概就是奇怪為什麽會有這麽美麗的雪雕出現在哪裏吧?

霓裳羽衣般的著裝,明明看上去是飄渺的紗質與羽毛組合成的衣服,卻冰冷的像是她手指上的體溫——她的指尖曾經劃過他凍傷的臉,然後就奇跡一般的痊愈了。

雖然那件衣服確實很暴露的啦,不過,讓人只能生出一種面對神性的高貴才能感到的震撼與尊崇的感覺,倒是肯定不會有人註意其他失禮的東西了吧?嗯……或許也是因為天氣確實太冷。

男人充滿希望的向前張望,然後頹喪的低下頭。

阿雪,考驗之類的東西……到什麽時候結束呢?我真的很想你啊。

男人在暴風雪肆虐的雪域之中艱難跋涉著,身體的熱量一點點逝去。

真的很像五年前自己的狼狽啊……哈……好冷。阿雪,你真的忍心把我凍到這種程度嗎?……快點出現吧。我……來接你回去啊。

“阿雪……”男人在再也擡不起雙腳,微微搖晃著倒了下去後,低聲,呢喃著。“阿雪……雪姬……”

一個似乎很熟悉的聲線,卻是陌生的語氣,在男子上方響起:“你喊我?”

“阿雪……我來……接你,回去……”

男人輕輕的,有氣無力的呢喃,發亮的眼眸艱難的向上看去。

“我不認識你。”女子輕輕的開口。

“你不是阿雪……”同時,男人也疑惑的呢喃。可是,真的,很像……

“雪姬是我們的種族名。我們每一代都名叫雪姬。沒有其他人給我們名字。你口中的阿雪……大概是不知道哪一個吧。”女人淡淡的告訴他。“你來晚了。”

“什麽?什麽意思?”男人似乎有著什麽不祥的預感,原本已然脫力的身體猛地撐起一截,然後又摔倒在雪地裏。雪姬看著這狼狽的男人,神情淡漠無情,卻是在眉梢眼角帶著生就的淺淡的哀傷愁緒,她微微勾了勾唇角,有些感慨的發出一聲淺淡的嘆息。

“雪姬,只有一個冬季的生命。隨著令我們蘇醒的雪域消失,我們也會消逝。如果你是找哪一個的話……我只能說,你來晚了。”她這麽告訴他。

“不……”男人明知道雪姬沒有必要騙自己,卻依然發出了近乎絕望的呢喃。

“不……我這個笨蛋……”他懊惱的砸著地下的雪,雪被砸的飛濺。

他想起了阿雪當年如此淺淡到哀傷的微笑,他想起了她的回應,她說,好啊,只要有著像今日一樣的大雪降落,雪姬就一定會出現。

是雪姬,不是她!

而他一直把雪姬當成她的名字!

她說,雪姬等你帶雪姬走。

是雪姬,不是她!

她說,你會來的,對嗎?希望……到時候,你不會對雪姬失望……

是雪姬,不是她!不是她!不是她啊!

就算同為雪姬,只要不是她,又有什麽意義!

阿雪,阿雪……我要的只是你啊!我喜歡的是你!不是你的種族!我喜歡的,是你啊……

男人嘶啞而淒厲的泣血般的嘶鳴,讓不遠處的雪姬微微發楞。有點羨慕呢……不知道哪一位姐妹,有個人,會因為你而如此的,瘋狂。

她微微嘆了口氣,轉身,在沒有轉完身的時候就已經消失不見。她是雪姬,這一片雪域之中的一切,都屬於她的掌控之中。

而,發出嘶鳴的男人,卻在一段時間的發洩後,筋疲力盡的躺倒在雪上,身體微陷在雪層裏。

面前,似乎是有熟悉的面容與微笑的女子在看著自己。

阿雪,是你嗎?你來接我了,對嗎?

他看著她,面容上浮現恍惚的滿足與幸福。

阿雪……阿雪,跟我回去好嗎?阿雪,我可以給你一切。阿雪,你值得最好的。阿雪,我喜歡你,不,我愛你,你知道嗎?阿雪……你知道的吧?所以,我們走,好嗎,阿雪?……

女子目光明澈的點頭,仿佛帶著些清愁的精致臉龐綻放出微笑,傾國傾城。

作者有話要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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